想自殺的學生和不想活的專輔老師

[vivienkuo]

談論完午餐的話題，案主又開始罵起老師來
覺得老師真的是太機車了，讓他每天都很生氣
專輔：「你以前很生氣都會割手，最近呢？」
學生：「(撩起左手袖子，秀出左手臂上的兩條紅痕)」
專輔：「(語氣平常)這是甚麼時候割的啊？」
學生：「(指著第一條)這是第二節課割的。(指著第二條)這是第4節課割的。」
專輔：「怎麼割呢？」
學生：「(指著第一條)這是用筆芯盒割的。(指著第二條)這是用美工刀割的。」
專輔：「原來用筆芯盒也能割出紅痕啊！(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那時候是發生甚麼事呢？」
學生：「就老師一直罵一直罵，我實在很生氣。」
專輔：「罵甚麼？」
學生：「就說我影響同學甚麼的，我實在很氣，就割了。」
專輔：「你們老師知道嗎？」
學生：「他沒看到。」
專輔：「你氣得要割碗，幹嘛不讓他知道？」
學生：「同學知道啊！」
專輔：「同學怎麼知道？」
學生：「他們有看到。」
專輔：「他們怎麼說？」
學生：「他們說：『你幹嘛自殘。』。」
專輔：「然後呢？...他們沒有去報告老師？」
學生：「有啊！」
專輔：「所以老師知道了。」
學生：「對啊，所以才一直對我碎碎唸又碎碎念。我都不理他，他講話我都不聽，轉頭就走。」

專輔：「(呵呵呵)你這樣我會有一點為難啊！」
學生：「為什麼呢？」
專輔：「我擔心你們老師覺得你沒進步，就不讓你來了。」
學生：「我才不理他，我一定要來。」
專輔：「老師啊，也會努力想辦法，讓你能一直來喔！」
學生：「(沉默，眼眶泛紅)」
專輔：「你能來最重要，不過，如果可以的話，
下一次要跟老師吵架的時候，試著忍耐看看，不勉強的。」
學生：「可是，我畢業之後就不能來了。」
專輔：「說不定你國中也能遇到一個好的輔導老師。」
學生：「我覺得很困難！」

這時打鐘了，案主照例賴在沙發上不走
我先走到門口幫他開門，等待他慢慢地過來
他一邊穿鞋，一邊抱怨著不想去上下一節課
突然，他問了我一句話

學生：「老師，為什麼你都不生氣。」
專輔：「(沉吟一下)會耶...有時候老師也會生氣喔！」
學生：「甚麼時候。」
專輔：「就是我的學生傷害自己的時候。」
學生：「(沉默)」
專輔：「其實也不是生氣，應該是傷心吧！」
學生：「可是你又不會痛。」
專輔：「對，可是老師知道那種心情。」
學生：「(沒有說甚麼，跟我道再見就走了)」